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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敏感 脾气很差

【李琦/郑云龙】明暗

加亮:如果只是进来骂人的,请退出进入微博,那里有的是人跟你们同仇敌忾,谢谢合作。

同人文,上不上升,随您高兴。

全文9k字。琦琦视角文,非cp。主要就是两个人之间的来往。


1.琦琦的家

李琦以前听朋友说,你们搞音乐的,是不是都是江湖中人啊,有钱大家花,有酒大家喝,过了今天没有明天的。

李琦乐呵呵地问,怎么这么说?我不是很会过日子吗?居家必备。

不是,我觉得你也有那种傻气,只是没有表现地那么明显,江湖你倒是不在,你活在是自己给自己建造的建造的庙宇,自己四平八稳地坐在这里,等人过来办庙会,得到你的布施。

“你把我说的像尊菩萨。”

“一尊泥菩萨,是贪图那点人间烟火气的热闹的泥菩萨。”

李琦扬了扬手,说,就是多交朋友嘛。朋友多了,好走路。自己走,这条路多难啊。

朋友笑了,说也是,你一直都是聪明的。

李琦回,你一下说我傻,一下说我聪明,你到底觉得我是什么?

朋友把手上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放,掷地有声:“你是那种现在看着做着傻事,长久看来还是聪明。好事,把自己的位置放好,你想走的这条路,就平坦很多。”

李琦在18年最大的收获,应该是参加《声入人心》的经历还有由此结识的一群朋友,这段旅程,温暖了他的一整个冬日。这群朋友照亮了他一部分的人生。

好久没有这么享受一群人一起做音乐,朝夕相处,一起放歌的快乐了,李琦曾呵呵地跟鞠红川说,感觉跟那群还没毕业的学生一起,自己都年轻了几岁。

鞠红川笑了,说嘎子不都回到了96年吗?我们年轻几岁也是正常的,李琦笑得前俯后仰。

李琦是个典型的“喜聚不喜散”的性子,天生喜欢热闹,自己也能制造或者汇聚热闹。参加《声入人心》后,李琦把自己做音乐的一整套设备都带到了酒店房间了,他已经习惯了那种半夜带着耳机,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玩的生活了。

他喜欢自己玩,也喜欢拉着身边的人一起来玩,就图那份热闹。

后来人多了,聚得久了,东家随和,每个来做客的人都不当自己是做客了,他的房间也被戏称为“网吧”。虽然李琦让他们交上网费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在装傻。

郑云龙第一次来李琦的房间,是蔡程昱带过去的,郑云龙跟李琦熟悉起来,也是分组之后,郑云龙刚开始带给所有人的假相已经全部破除,李琦偶尔在微博上,还看到有人说他是高冷的“音乐剧王子”,他就忍不住笑,然后截图,下次见面用来调侃郑云龙。

郑云龙一本正经地说,我虽然不高冷,但是我高,然后是王子。

蔡程昱在旁边用吸管喝着可乐,应和:“对,龙哥是高王子,我是高贵王子。”

郑云龙看着他,正色:“你是高音傻子。”

蔡程昱盯着他:“emmmm。”

郑云龙跟身边的成员,关系都很不错,他比看起来要擅长跟人打交道的多,李琦在实际接触过郑云龙后,也是真心挺喜欢他的,不只是可以作为加分项目的长相和实力,很大原因是,李琦喜欢他那种总是满怀好奇的探究欲。瞪着一双大眼睛,在他旁边看着他弹吉他记旋律的样子十分好玩。

李琦对这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郑云龙身上没有那种在一个领域浸淫久了之后的行业人的常见的傲慢,这种傲慢,其实李琦也有过,他在成名后,一度觉得自己的视野变得狭窄了,很长一段时间,听不进其他种类的音乐,他听很多盛名之下的曲子,总觉得这里有问题,那里需要改进,他在想,是不是自己浮起来了。

后来他在微信上,跟自己的导师说过这件事,他的老师轻描淡写的一段话,给他开启了跟自己和解的契机。老师说,这种现象是正常的,在你长期深入一件事的时候,人的视野变窄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一来是没有时间拓展认知领域,还有,你对自己专业的深入,会让你拥有更多的专业视角,你看待同一样事物的时候,你的大脑认知方向不一样,最后,你对自己的认知的要求会提高。

这段话对于李琦的作用不啻于醍醐灌顶。

但是郑云龙身上没有这种傲慢与限制,他在音乐上面不像个活在规则里面的成年人,更像个对这个世界有着无拘束的探究欲的小孩子,他对待流行乐,对待自己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他不采取自保式的排斥,而是发自内心的珍惜与欣赏。

他对待自己的领域也是包容性地向所有人敞开大门,欢迎所有人的参观,专注自己的事情,对他人的热爱与事业也同样发自内心的欣赏尊重好奇,他有一个好的成长姿态。

跟他比起来,李琦的年轻队长,蔡程昱,反而没有那么像少年。他在这个才20岁的年轻男孩身上,看到了歌剧在他生命里被定型的样子,稳稳固固的。

他很坚硬,但是过刚易折。

后来节目结束之后,一群人都回到上海,李琦和郑云龙要亲近很多,他问郑云龙,在节目里还有些什么遗憾,有没有什么想要做的,郑云龙说,分组之后,跟很多人都没有合作过吧。

李琦想了一下,说的确,但是这就是你在各种演唱会上集邮的理由?

郑云龙把自己笑成一只骆驼,说,我就是想要试试看不同的搭配的效果嘛,我觉得会很有趣,其中,最想要跟深深合作了。

“”但是我觉着,深深不一定想要跟你站在一起。”

这人睁大眼睛,迷糊,大只,且委屈。

 

回到上海后,郑云龙在平台上得到的人气带来了一些麻烦,他原先的住所过于简陋,没有隐私安全可言,周深忧心忡忡地对郑云龙说,龙哥,我真担心你半夜起来,有个女孩子蹲在你床头,找你要签名。

郑云龙默默地裹紧他的小被子。

最后这个可怜又大只的骆驼被李琦这只骆驼饲养员牵回去了,打算把他拴在家里的院子里,让他暂时避避风头。

话说,李琦还和周深battle了好久,郑云龙长得到底是像什么。

周深说,我一开始觉得他像黑天鹅,他给李琦发了个郑云龙第一期的黑色毛衣照。

我觉得还是更像骆驼,李琦回了个他自己挖出来的古早视频。

睡不醒的样子又很像加菲猫,周深又加了动漫里那只胖猫的图。

牙齿像无牙仔,李琦添了个电影里的黑白王炸截图。

我因为龙哥还去买了个史迪仔。

我也去看了《熊出没》。

我还去博物馆参观了三星堆......

这种battle其乐无穷,并且总能找到新的相似物,凑齐七个,可以召唤一只郑云龙。

 

而被讨论的“史前四不像”正躺在在李琦家的沙发上,进入了深眠。他那个时候几十个小时没有合眼了,李琦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才有点像猫,打呼噜的时候。”

“我们去另一个房间打游戏把,让龙哥在这里睡一会儿,他的黑眼圈都快到下巴了。”周深去拉他的手臂,“走,我们去玩把双人的,这几天我没有工作,就也在你这里挤挤了。”

李琦笑着说,那你得给我多录几个起床铃声,我想要杀猪音。

对自己这么狠的吗?

给龙试试,我想知道什么样频率的声音可以吵醒他。

你不能跟龙哥说,那是我嚎的。

我肯定不跟他说,这头猪是你。

周深对他采取了物理攻击。

 

李琦的家很大,当初在买的时候,就有想好以后有人来访的情况,他记得自己青春期的时候,看得一本漫画,跟乐队有关的,《NANA》,里面有个叫大崎娜娜的女主唱,她说自己的梦想是长大之后有个很大的靠海的房子,第一层迎接自己的朋友,第二层放鼓和吉他,装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和漫画。

这样的想法,也在李琦心里发芽,有一个房子,朋友可以半夜来投奔来落脚,愿意跟他说几句自己的事儿,里面有很多喜欢的好玩的东西,每个人都能在房子里找到自己的乐趣,可以放松自己,大家一起弹着琴唱着歌,他想有个房子,把自己的世界都能装下。

周深跟他比较熟一点,说起话来也随意很多,他说:“其实你这种性格,天生让人欠着你的,跟川子有点像,但是川子不会跟你一样,愿意把自己的生活的很大一部分跟朋友共享。”

“有到共享的程度吗?”李琦反思。

“有啊,很多人其实是不愿意把自己的领地让出去的,他们给外界的都是自己的很小的一部分,但是你好像都不在意,”周深按着游戏手柄,声音轻快,有点像可爱的女孩儿,“我见过很多生活里各种界限划分地特别清晰的,你是那种,只要不踩到你的底线,大半旷野让人尽情撒欢的人,你人真的太好了,但是这种好,是那些受了恩惠的人的几句夸奖,不值钱。”

“呵呵,这好人卡收的,朋友有麻烦帮一下,朋友多了好走路。”

“你这都不是为了好走路了,你只是用好走路来做借口了,因为你自己都没法解释你为什么对人这么好。”

“都是朋友。”

“但你也别太累着自己,有些时候,你对人太好了,别人解释不了,要么觉得你理所当然,要么就觉得你别有用心了,你解释不清的。就像那个春晚小品,你扶起了跌倒的老人,所以你就是凶手,不然你干嘛扶她。”

“不至于。”李琦手一松,他死了,换着再来一局,“不管做什么,吃点亏都没有什么。”

“嗯,希望吧。”周深抬眼看他,“你这种对那么多人好的方式 ,总让我觉得你会吃很大的亏。”

其实吧,李琦觉得自己没有周深说的那么严重,起码别人叫他做什么,他还会斩钉截铁地拒绝,虽然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挣扎不过三个回合,在郑云龙这种擅长理直气壮请求帮助的人那里,挣扎不过一个回合,但起码是有抗争的,对吧。

节目结束的一段时间,成员们聚会得相当频繁,每个人都舍不得结束,大家自觉地去把这个冬天的梦延长,不断地延长,希望可以一起迎接春天,一起到往盛夏,一起品尝秋实,一起重回初冬。他们和一些没有梦醒的观众一样,都希望美好可以延续地长一点,更长一点,不会再见,不会结束。

李琦在微博上跟郑云龙的互动也是坦坦荡荡的,他跟郑云龙不是同行,没有利益关系,也不是十年的老同学,自己也有女友,舆论方面都不用怎么顾及,他们的热闹也就是普通兄弟朋友的热闹。

他们那个时候的互动相当良性,李琦看到那些网友对自己“养猫人”的调侃,那些表情包和话都很有意思,他看着都觉得很乐呵。

虽然它自认的职业只有一个,骆驼饲养员。

郑云龙是节目里公认的收益最大的成员,但与之相匹配的是他那远远无法支撑起现在的人气的硬件,跟他相处的时间久了,他也明白郑云龙自认自己是个素人,他没有精力处理超出他预期的那部分东西。

不是没有公司找过他,相反,有很多,但是只要是签订了公司,他几乎是等于一只脚迈进了娱乐圈,而那些人想要从他身上赚到钱,也只能拼命把他拉进娱乐圈,把他从剧场拔出来。

我不是艺人,我是音乐剧演员。郑云龙盘腿坐在沙发上,他说,我最后还是会回到剧场的,等这段日子过了,所有人都忘记我之后,我不用签什么公司,我要演的东西,也不需要别人安排我。

他很清醒,成名也许改变了他的生活,但是没有改变他自己计划的方向与人生,但是无数人希望他按照他们给他预设的方向走。

 

2.主唱

李琦从决定参加《声入人心》开始,他就做好了伴奏的觉悟,朋友说,你这个通俗音乐平台走出来的流行音乐人,在这个以流行美声为卖点的节目里是不会被待见的,流行美声,侧重点也是美声,而不是流行,你这个好声音的冠军,最后也只是个用来镀金的背景板。

李琦不置可否,双向选择嘛,这个节目提供的平台,与那些专业选手,即使最后传播度不高,也会是不错的经历与履历。

后来结识那么多好的朋友也是意外之喜。

在对这个节目的性质还有节目组的用心后,他也没有多少争胜的念头了,他第一期穿着背带裤上去的时候,工作人员笑着对他说,琦哥,你这个样子可不像一个冠军的样子啊。

他乐呵呵地挥舞了两下自己的手,说,是啊,像冠军的啦啦队是吗?

旁边人都在笑,他环视赛场的时候,看到坐在最上面的“首席演员”,铭牌上是“郑云龙”,他知道这个人,因为嘎子,嘎子说过这位老同学,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英俊,也许舞蹈学院招生比较看脸吧。

前期李琦觉着自己在节目里的存在感,就是刚出场的那一句“好声音冠军”了,他对王晰说,晰哥,你看,头衔有多重要,就算人看不着了,还有一个名头占着一个位置。

王晰一只耳朵戴着只耳机,说,那是你没有被用好,等到时候分组,你来我的队里,我们合作几次,再好的乐器,也要看是谁用。

李琦挺喜欢王晰说话的这个调调,这个节目里,他熟悉并且认可度高的也是围着王晰的这波人,他和王晰还有川子合作的那次《寂静之声》结束后,他对晰哥说,我感觉唱完这场,我对这个节目就没有遗憾了。

王晰掀着眼皮说,你别那么早就此生无憾,还没完呢。

只要你确定要我,我就去你的队里,李琦笑着拍他,音乐带来的亢奋还在身体里舞蹈,他的脚在地上打着拍子。

他们那次的合唱,他和川子的声音就像是两条支流,王晰的声音,就像是主干,支流汇进主干,他们下来的时候,郑云龙上去迎他,说真是绝了,后来录制结束后,他们这组人一起去吃饭,郑云龙说,《寂静之声》真的绝了,那时候想不到哪里可以更好,想不到哪里可以替代,三个声音分别独立,特色鲜明,汇在一起,又仿佛一体,张超坐在他旁边拍手,说真的特别厉害,特别好听。

周深在旁边摇头说,就是因为太厉害了,真的,我无法认同那样的结果,不是他必须赢,而是我接受不了这首歌输,哪怕是平局也不行。

王晰说,输赢都没有意义了,我觉得我们这一组这次表现得都很不错,都是无冕之王,深深第一次请教成功了,龙儿和张超的三重唱非常好,超儿第一次上台也没有被压制出,开了个好头,还有这次的表情管理很到位,嗯,最后还现场听到了深深的《大鱼》,不管是一重二重三重,都没有遗憾,输赢都是其次。

王晰的声音低沉,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上,十分妥帖的安心感,每个人都被安慰到了,后来就都没有再聊节目的事儿,三两说笑了起来。他们吃饭的地方,有那种小乐队在角落演出。

鞠红川把筷子在杯沿上敲了一下,说,你们有谁要上去唱一个吗?我寻思着在座的几位不唱美声都可以,客串一把夜店歌手也不错。

“深深就不用了,他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别等一会儿弄成了粉丝见面会。”王晰把手肘搁在周深的肩膀上,笑着说。

“琦琦和张超吧,张超的唱吧,我听过,流行唱的特别好,尤其是杨宗纬的那首《流浪记》,琦琦跟原唱不是挺熟的吗?你们合唱试试。”周深笑眯眯的。

张超有点不好意思,说那是几年前唱着玩的,唱的不是很好。

我听着挺好的,周深捧着脸,声音条件太好了,我记得张超是和川子同一个学校的吧。

是,川哥算是我学长。

什么叫做算,那就是,鞠红川把筷子在杯沿用力一敲,一锤定音。

“川子,你在学校里是专业第一吗?哈哈,话说我们这个队里,三个冠军,一个首席,一个第一,我是,嗯,最佳新人。”周深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是大鱼,游在梦里。”郑云龙的一句话,满座安静了片刻,他无觉般垂着眼睫,抿了口酒,在他旁边的张超最先反应过来,用力点点头,“对,你是大鱼,游在每个人的梦里。”

所有人都笑了。

“好,现在让我这条娃娃鱼来报幕,接下来让我们欢迎专业第一和冠军的二重唱《流浪记》。”

张超等李琦先站起来,才跟着起来,是个家教很好的男孩子,男生很高,白净斯文。

张超先走到乐队那里,说了几句,离开后还在乐队的钢琴上的纸盒里放了几百块。

“琦哥,你唱,我给你用钢琴伴奏?”张超指指钢琴,笑着说。

“不用。”李琦在旁边拿了把吉他,坐到一边的升降椅上,调试拨弹了几下,说:“你唱吧,我伴奏合声,这首歌我也很喜欢,唱过几次,我想听听帮其他人唱出来的味道。”

他们对着的位置刚好是郑云龙王晰那一桌,张超在前面调着麦的高度,呼了几声。

李琦坐在椅子上,问他,你以前在这种场合唱过歌吗?还是只有在音乐厅和学校唱过?

“唱过,我以前经常在学校附近的酒吧唱歌,我和我的乐队,朋友给我们推荐的机会。”男孩在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的神态,跟平时的温和不一样,自信张扬。

“挺好的,美声和流行都唱点,就不会有那么多偏见,对音乐的包容性也好很多,不管是什么唱法,最后都是音乐而已。”

“嗯。”

张超拿着麦,对着话筒试了下音,震颤了空间,周围发出了小幅度的欢呼,李琦笑着对着郑云龙的方向挥了挥手,郑云龙对着他们竖起手指,周深在王晰旁边大幅度挥着手,王晰和鞠红川对着碰了碰酒杯,敬一场谢幕。

男孩的声音真好啊,那一场流浪记是一场少年心的流浪,可惜没有好的表演舞台,他在一边拍打着吉他,跟着哼唱了几声,这个男生,是个在音乐领域内也有退路的幸运者。

 

节目结束后,每个人回到自己的轨道上,不只是观众,李琦和周深他们也被拉到了音乐剧的观众席上,他对郑云龙说,我原先跟蔡蔡一样,对音乐剧一点概念都没有,这扇大门也算是你给我打开的,感觉是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世界。

郑云龙也说,我以前身边也没有可以自己创作歌曲的朋友,我看你在在制作歌的时候,觉得特别厉害。

李琦平时热闹嬉笑,最严肃的时候,就是在音乐面前了,郑云龙笑着对他说,我到时候给你介绍一个小朋友,周可人,我们年轻的音乐总监,他是平时特别温和,但是一到排练或者正式的,就是特别凶,我觉得你们可以好好聊聊。

李琦笑着白了他一眼。

郑云龙在他家的时候,也会跟他聊一些自己的事,被问起来的时候,他其实是个并不那么喜欢聊自己的人,但是对于熟悉的朋友,也不会设什么防备,李琦还在他的手机里看到他妈妈的照片,这的是难得的美人,儿子像妈。

他也聊过自己的一些事,聊《生死对决》,聊《变身怪医》,聊因为成绩不好后来考了音乐剧系,在北京演了几年,后来来了上海,“我喜欢上海的音乐剧的氛围,比北京的热情。”郑云龙笑着说,“那是我第一次演出完之后,那么多人给我掌声和欢呼,让我觉得,他们是真的看到我了,我当时特别感动。”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腼腆。

他在聊这些的时候,没有说过自己受的不愉快的事,好像什么都很有趣,哪怕那些在其他人眼里的苦,难,都能让他在生活细节里面找出其他角度的乐趣,一切都很好,音乐剧更好,他还能演音乐剧,现在还能再这里,最好。

他对李琦说,如果不是我一直在演音乐剧,那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聊天了。

李琦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点点头:“感觉要感谢一直坚持的你。”

“我很喜欢,不算坚持,是音乐剧好,不是我好。”

“那感谢音乐剧,音乐剧牛逼。”

郑云龙在沙发上笑得倒仰,他说,你怎么也知道了这句啊,是啊,音乐剧牛逼。

他们笑完,已经中午了,门铃响了,李琦站起来去开门,外面是余笛提着两瓶酒过来了,门一开,他就扬了扬自己手上的袋子:“房东先生,我来蹭饭了,带了见面礼。”

他的身后钻出一张明亮的小男孩的脸,方书剑,声音响亮:“琦哥,我也来了,龙哥在吗?我有东西要给他看。”

李琦把他们让进来,接过余笛手上的袋子,顺口问了一句:“蔡蔡和深深呢?”

“深深说想买一个什么东西,等一会来,蔡蔡要等他上完课。”余笛回答。

方书剑在看到郑云龙的时候,就眼睛发亮地叫着龙哥扑了过去。

李琦闭着眼睛,怦咚一声,那个庞然大物被扑到,一脸痛苦地从嘴缝里挤出来:“方书剑,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再继续长肉了。”

“我没胖啊,我跟你说,张超胖了十斤,现在天天在微信群里哀嚎,我觉得朋朋下次见面要被他杀了。”

余笛走过去,帮着把热情过度的小男孩从郑云龙身上提溜起来,把他往厨房那里赶:“饭快好了吧,方方去帮嫂子端端菜。”

郑云龙感激地看着余笛老师,并接受了他帮助的搀扶。

李琦在去拿杯子的时候,余笛在沙发上跟郑云龙说他将要参演的一部音乐剧的事,跟他讨论了一些细节,听听他的意见。

郑云龙听得专注,回答得也认真。方书剑小心翼翼地把一大碗汤端到桌子上,这时候,门铃响了,方书剑去开门,然后是更大的嬉闹与欢呼。

整个房子里都是笑声。

 

 

李琦在音乐上本身并不太在意主唱还是合声的选择,他和郑云龙后来熟悉起来后,跟他聊过这件事,他问郑云龙,如果一部你很喜欢的作品,要你出演,但是你不是首席,你会放弃吗?

“不会,真正的作品,只要参与创作其中,就是荣幸与幸福了,不管是哪个部分,都是组成作品不可或缺的一环。”

李琦一直觉得他很喜欢郑云龙这个人不是没有原因的,虽然他和这个年轻的音乐剧演员没有什么地方相似,但是他们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思考频率是一致的,所有的不同最后都会变成交谈里用来引发其他话题与思考的引子。

李琦说,这次参加《声入人心》,我得到的最高的评价是尚老师说的,不管我在哪个队,都能给那里加分,我觉得这是一个很高的评价,我更小的时候,我组乐队,总有人争着当主唱,因为每个人都想让自己的声音让其他人听到,但是他们都忽视了,真正的音乐,当出来的时候,并不只有一个声音,我那时候想,如果我们为那唯一的位置大打出手,寸土不让的时候,最后受损的,也只是音乐本身而已,就像首席和替补,有首席就一定有替补,不管首席与替补,这些都不是高低的区别,是现在与未来的关系。

郑云龙睁着大眼睛,笑得弯弯的,跟个孩子一样:“但是你在你自己做的曲子里,你就是创作者,你是唯一的主唱,这是你的世界,谁都不会让你成为陪衬。”

“那肯定啊,那是我的世界啊,音乐里让我安放自我的一角,这里我是不会让出去的。”李琦伸着懒腰。

“音乐剧也是,首席也只是一场演出中的一环,不管我是在灯光下,还是阴影下,我都会觉得幸福,因为我在我的作品里客观存在,这里面没有高低。”

后来节目最后一期,李琦看到粉丝捧着的横幅,愿各位最后都成为自己人生的首席。李琦拉了拉郑云龙袖子,让他看。他看了一会儿,当时他刚出演播室出来,白色西装,泪眼未干,眼睛在寒冷的冬日里波光潋滟着,过了一会儿,他低头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李琦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微信提醒,他看到郑云龙给他发了一句:“愿你成为你人生中的主唱。”

李琦笑了起来,把手机收了起来,这一句话,让他们维持了很多年的友谊,不管后来发生了多少荒唐的事情,他都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个人,他想要为这个一直独行的人做点事,作为朋友,也许也不只是朋友,他喜欢并且羡慕这种在自己选择的路上埋头赶路的人。

他所得到的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后来风波闹得最大的时候,他的名声在一小块群体里面已成泥泞,他不是没有经历过争议,但是难以理解这种不知何来的恶意。

从一笑置之到深受困扰,他在一天晚上,在微信里找王晰,他问,晰哥,你说,我是坏人吗?或者说小人?

对面一时没有回答,他打算下机的时候,页面响起提示音,对面回了很长的一段话:你是个好人,这个你永远也记得,因为人总有一天都要问自己一个问题,面对自己的质疑,面对他人的质疑的时候,你都会问到一句,我是个好人吗?

你是,这个你不要动摇,流言就像是河流,你不能顺着走,你沉下去,最后溪水流淌,干涸,你还在那里,你还是你。

你对龙的善意挡住了那些窥伺的眼睛对他的进犯,你的存在就是对他们的侵犯,你的存在就是错误,你做的事情,是对是错,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他们只希望你消失。因为他们觉得你认识他的时间不长,他们觉得你别有居心,除去那些真正别有居心的,大部分她们并不是坏人,她们只是不懂,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不求什么就能对别人好,她们只是不懂,她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善,她们对自己陌生的领域有恐惧,她们一直用自己心里的那把尺去量。

琦琦,舆论与流言永远在,只要是发光的,就会有阴影,他们不断洗脑,告诉别人,你是对他有所图的,他们希望你放弃他,最后把龙推到她们想要他去的地方,她们觉得,那会是她们的天堂。

 

李琦在那个深夜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脑屏幕,荧光照亮着他的脸,他在那里坐了很久,最后把脸埋在自己的手心,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打开一个记着词的文档,缓慢地打上一行字,在歌词的上面,他另起了一行:有主有次才是音乐,有明有暗,方为人生。

与诸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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